文月台

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

水调歌头

偶然看到了 @昔我往矣 的图,然后就胡绉了这篇小短文……感谢太太给我灵感!因为没有严格参考历史,一些细节可能有不严谨的地方,欢迎捉虫!

以上

以下↓


又是一年中秋。

晨光熹微之时,苏辙便早早醒来。他呆坐床边,想起苏轼昨夜告别之语,心中禁不住是一阵酸胀。

“兄长......”他忽而想起去岁中秋,两人分隔异地,一纸信笺传来,不知载了几分情深义重。

“明月几时有......把酒......问青天......”

及至深夜,月色水样清明,妻儿早已酣眠,只他一人,凭栏把酒,叹亲人别离之苦,亲人别离......他勾了勾嘴角。那一分妄念纵使骗得过世人,骗得过诸天神魔,也骗不过自己的心。可纲常伦理在上,那一分妄念终归虚无,只容得他在夜深人静时满怀苦涩地想想,再重新收进心里。

“不知天上宫阙......今夕是何年......”苏辙轻轻捻着那薄薄的纸页,似是梦呓,恐惊天上人,“我欲乘风归去......又恐琼楼玉宇......高处不胜寒,起舞弄清影,何似......在人间......”

无论当时还是今日,他读到这里总会无意地笑出来,他的兄长,他小心捧在心尖上的兄长,便是这样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物啊。

人道苏门有双璧,风采世无双。苏氏兄弟一张扬潇洒如山间清风,一平稳贞静如天上明月,当真是灼灼逼人的少年郎。殊不知,苏轼的张扬潇洒不仅仅是入了世人眼底,更入了苏辙的心底。

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.....”

有意也好,无意也罢,心上人也好,手足也罢,但凡是兄长一分的思念,他也愿记作十分的相思。

“大人?”婢女叩门轻唤。

“唔,怎么了?”

“苏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已经到了,正在花厅等候呢。”

原来不觉间已是巳时。

“让几位大人再稍候一刻,我这就来。”


远远隔了几米,苏辙便看到了苏轼一身水蓝色单衣,长发松松束起,好巧不巧,自己今日也着了一身水蓝。

“兄长。”

“子由今日怎么迟了?可是又贪睡了?”苏轼嘴上嗔怪着,面上的笑容却带着化不开的暖意。

“让兄长和诸位大人见笑了,还请诸位莫要怪罪,”苏辙拱了拱手,算是不甚真心地道了歉,”今日中秋佳节,我在河畔租了画舫,不知各位大人可否赏脸?”说这话时,他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苏轼看的。

“既是苏大人有请,自然是求之不得。”

只有苏轼并不答话。

“兄长?”

“乐意之至。”苏轼笑着,还不忘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,惹得他心里又泛起几丝波澜。


席上觥筹交错,饶是苏轼也抵挡不住一杯杯酒流水一样的下肚。

真是......苏辙扶了扶额,决计把苏轼搀进船舱,不让他再继续喝下去。

“兄长,我扶你去休息可好?”苏辙悄悄地凑到苏轼耳边问道。

“嗯......子由?你来了?来来来,陪我一起喝酒!”苏轼大剌剌地一揽,引得苏辙一个趔趄倒在苏轼怀里,好在众人各喝各的,倒也没人注意到他脸上地羞赦与困窘。

不能再让他喝了,苏辙用了用力将苏轼架起来向船舱走去。这一动又不知哪里惹到了苏轼,他生气了一般喊道:“我不走,我就睡船上!苏辙制住他乱动地手,颇有些狼狈道:“诸公慢饮。”

他小心翼翼地搀着苏轼,听他在自己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,大概是因为喝了酒,苏轼的体温有些高,温度透过薄薄地衣衫传过来,竟让他觉得如同火炭一般烫人。外面地喧闹声终于归于沉寂,他心中一动,终是低头吻上那带着几分倦容与醉意的眉眼。

“子由......”怀中人的呢喃暧昧不清。

“什么?”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带上几分颤抖。

“......”

他摇了摇头,嘴角的笑不知是酸涩还是满足。

“兄长,你醉了,留在船上歇息吧。”他将苏轼好好地放在榻上,而后为他掖好被角,放轻了步子走了出去。

中秋那日如一场幻梦一般,而后便是别离。

“兄长,山长水远,一路保重。”

“子由也是。”苏轼将一纸信笺塞到苏辙手中,而后转身上车。

待到马车走远,苏辙才小心展开手中的笺纸。

“我醉歌时君和,醉倒须君扶我......”

“呵......”

原来自己一分妄念,总还算是,有所凭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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